北京大学附属航天医院王静波教授访谈

　　《肿瘤瞭望》：您认为CAR-T有没有可能通过鞘注局部应用？

　　王教授：将CAR-T细胞通过鞘注的局部应用这种可能性是存在，但是由于应用后存在细胞因子风暴，因此目前研究者们尚未开始尝试这种给药方式。众所周知，人体内的免疫系统与神经系统内的免疫系统是相对隔离的，或者说神经系统内的免疫系统是相对独立的。如果鞘注局部应用CAR-T细胞，它可能会破坏这种平衡，并可能发生一些不可预料到的后果。

　　目前的研究证实，静脉输注CAR-T细胞后，可在脑脊液里检测到CAR-T细胞，这间接说明通过静脉输注的CAR-T细胞也能够对抗中枢神经系统内的白血病细胞。然而，尽管CAR-T能够通过血脑屏障，但它的通过率如何仍尚未明确，还需要进一步的观察和研究。如果血脑屏障对于CAR-T细胞的通过率不高，不足以杀灭脑中枢内大量的白血病细胞，可能有必要探索鞘注CAR-T细胞，但是这种方式也存在一定的风险。

　　《肿瘤瞭望》：您认为CAR-T治疗脑白的作用机制？

　　王教授：我认为CAR-T主要是通过直接作用治疗脑白。间接作用是指通过产生很多细胞因子，导致了白血病细胞的破坏。事实上，CAR-T的间接作用并不明显，为什么？因为静脉输入CAR-T之后，患者脑脊液里的白血病细胞减少或者消失了，患者并没有产生相对较严重的不良反应，例如颅内高压、脑血肿，尽管有些患者曾发生过呕吐、肢体瘫痪、昏迷等不良反应，但很少见。当然我们也希望如此，如果是输注了CAR-T之后患者的细胞因子反应很重，患者出现了很多中枢神经系统的并发症或不良反应，那么医生和患者会在选择CAR-T治疗时会有所顾忌。

　　《肿瘤瞭望》：CAR-T治疗时的剂量如何把握，提高剂量是否可能进一步增加脑白治疗的效果？

　　王教授：这很难说。CAR-T与其他细胞免疫治疗的不同之处在于，它在体内能够在抗原刺激下自我扩增，这意味着不需要输注大量的CAR-T细胞，即可产生很大的疗效。这是细胞治疗革命性的发现。正因为CAR-T的自我扩增能力使它具有强大的生命力。它能够通过正反馈，产生大量的CAR-T细胞，在体内进行抗白血病作用。然而，如果输注细胞数量过多，可能会增加患者的不良反应。因此，通过增加剂量以提高疗效的策略还有待进一步论证。